第九十一章 我姓奇,奇怪的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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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竹叶青,若隐若现的,藏于青竹身上,探头探脑,煞是机敏。
其笔毫,亦是不错,似乎是用了某种珍贵动物的毫毛所制成,只是沈问丘不认识这种动物。
而此时,它在老人手中,自身的墨玉光泽似是若隐若现的熠熠生辉,但实则又是毫无变化。
当然,这些都不是令沈问丘感到震惊的,最令其震惊的,是那青竹上的竹叶青。
有那么一瞬间,沈问丘以为它是活物,绕青竹缠走,灵动可人,但实则它根本一动未动。
只见老人神情认真而严肃,用这只毛笔一丝不苟的写下沈问丘的借阅信息,字字规整,凝练有力,透着一股子的精气神,都跃然其上。
只是见无人回答自己,老人不经感到疑惑,抬头就瞧见沈问丘这个小家伙直勾勾的凝视着自己手中这杆“墨玉青竹”,愣愣出神。
不经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手中这杆“墨玉青竹”虽然珍贵,但真正识货的也不见得有几个,尤其是那些外行,只会当它是个珍贵的把玩物,值个千八百两的。
甚至,卖了也就卖了,也不给心疼,更不会像沈问丘这样盯着它瞧的。
“怎么,你识得此物”但沈问丘的眼神挺奇怪的,既没有见到宝贝的炽热贪婪,也没有不识货的平淡无知,就这样盯着它,带着丝疑惑的盯着它,老人觉得这眼神很奇怪,便打断沈问丘的发呆,疑惑的问。
从墨玉青竹那条似动非动的竹叶青上回过神来,沈问丘没有将自己的疑惑告诉老人,也没有将自己看见的,告诉老人,而是摇摇头,苦笑道:“不曾识得,只是想起昔年自己执笔作文的日子而已。”
“哦,你还是个读书的?”闻听此语,老人惊奇一声,然后认真打量起沈问丘来,虽然少年眼角下多了一道并不怎么合时宜的疤痕,显得凶相了些,但他整个人的言谈举止,倒是透露着读书人的儒雅气息,像是个儒家门生。
“原先是。”沈问丘不愿意多谈这些,怕提起轮回小世界,这位长老又把自己当成一个脑子有问题的。
“年轻人读点无用之书,也是好的。识点道理,便会试着约束自己的行为,不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于修炼也是大有裨益的。”老人似是颇有心得,“但是读书归读书,道理归道理,修行依旧不可落下。”
“仍记得当年行走世俗时,有位先生曾与我说过,哪怕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懂得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道理。”老人颇为感慨道:“此话,至今萦绕我耳畔,恍如昨日初闻呀!”
可你他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是完全的不讲道理啊……老人回忆起那位白衣先生,一步一拳杀一人,然后还对自己说,哪怕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懂得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沈问丘恭敬作揖道:“受教了。”
“哦,话说的太多了,倒是忘了给你介绍。我手中这笔乃是玄器所制,它叫‘墨玉青竹’。珍贵得很,只是可惜,这是符文笔,所以,我不能赠予你,倒是可以给你看看。”说着,老人将他的墨玉青竹递向少年。
擦了擦手,沈问丘极为郑重的从老人手里接过这支墨玉青竹。
墨玉青竹入手的一刹那,沈问丘便恍如找回那股自己失去已久的熟悉感觉,甚至对它极为亲切。
只是让沈问丘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支叫‘墨玉青竹’的笔,看似小巧,却极为沉重,少说有五十斤重,让他这位握了十八年笔的书生都觉得吃力,不甚趁手。
要不是他成为了纳灵境修士,都不一定能够提得动这支笔。
瞧见少年吃力的窘迫样,老人笑着解释道:“以你纳灵境一重的修为拿我这只五十四斤重的‘墨玉青竹’,的确有些吃力。”
“五十四斤”惊呼一声,沈问丘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瞪大眸子盯着这杆‘墨玉青竹’,这么小的一支笔,竟然重五十四斤,而且老人拿在手里,竟还如托起鸿毛一般?
“不必怀疑,你没听错,确实是足足五十四斤重,不多不少。”见沈问丘不相信,老人笑着解释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别说我这五十四斤重的‘墨玉青竹’了,便是百斤重,千斤重的都可能有。”
是呀,这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啊……沈问丘再度认识了自己所处的世界,跟原来的世界是有些区别的,因而,对于老人的话,不可置否的认同。
在认真审视之后,沈问丘便将这‘墨玉青竹’交还与这位连五十四斤重的笔都拿得起的,却又不知为何要拄个拐杖的老人。
其实,老人便是那日在内门弟子比试上姗姗来迟的拄杖老人。只是……沈问丘给忘了,或者一时,没想起来。
重新拿回自己的‘墨玉青竹’的老人,突然道:“我姓奇,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我,若是我能帮得上忙,便会帮你。”
或许有些突然,但老人知道,这其实一点也不突然。今日,沈问丘的到来,绝对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收获。
止步于此,绝不止步于此?!
“齐……”
沈问丘没有发觉有什么奇怪的,或许是这位老人是个话痨,所以客气。但提到‘齐’,沈问丘脑海里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先生,齐久闻,齐先生。
也·不知道先生在哪……沈问丘想起那位老人,心绪复杂。
老人知道沈问丘肯定是误会了,当然,凡是听见他的姓氏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误会,所以他习惯性的解释道:“我姓奇不假,但是,是奇怪的奇,并非整齐的齐,就像今天这样,我奇怪的记住了你,又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倒也是,你真是个奇怪的话痨……沈问丘也不推辞,“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给奇长老找麻烦,但问丘还是得先谢过您的好意。”
老人点点头,少年收起了卷轴和自己的令牌,便与老人告了辞。
苍老的眸子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脑海始终萦绕着那两句话,老人喃喃自语的低声说了一句,“倒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既不贪,还执着,不甘止步于此,大道可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