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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几人,可以重用。
天元帝笑:“宁卿不曾见过太子。朕的太子,任是谁都比不上的。”
宁君远的回归,并未给朝廷的局势带来什么改变。
毕竟,宁君远虽是太子的“嫡亲舅舅”,但宁君迟不.良于行,面容被毁,看起来颇显凶相,回到长安后,又婉拒了天元帝给他授官的话,末了只接了一个正二品大将军的闲职,就赋闲在家,一面教导宁君榆的几个孩子,一面关起门来,说是要写兵书,寻常人都见不得他。
而宁君迟之前在朝堂上提出的法子,的确能让边境城池建设的更好,因此饶是有人不高兴,心底却是服气天元帝任命宁君迟去吐蕃边境的事情的。
越侯夫人的儿子叶善文原本不服,可是等他跑去寻宁君迟说了一番话,等回来后,却是再不肯提起要往吐蕃去的事情了。甚至不但不提,还把他之前寻到了人脉物资,都转手送给了宁君迟。
越侯夫人去问过儿子后,登时痛哭不止。
“她怎么能这样算计我的儿子?”越侯夫人恨恨道,“姐妹情深,难道就是一句空话?她岂能做出这等事情,想要害我的儿子去死?”
叶善文道:“娘莫要恨了。皇后如此,想来也只是一时糊涂,想要太子表弟一路之上能平安。为此……旁人的性命,皇后并不在意。”他话锋一转,忽而又道,“好在太子清醒,特特写了信与我,说是皇后只是爱子心切才会如此。让我好生在长安城待着,若是当真在家里待不住,就去寻六皇子,让六皇子给我安排事情做。至于世子的位置——”
越侯夫人看向叶善文。
“太子说,只要有他在,有规矩在,我的世子之位,必能坐的稳稳的。太子让我,安心娶妻生子,旁的都莫要担忧。”
越侯夫人不意太子竟会直接和叶善文写信,还说出这番话来。一时之间,怔怔的看着叶善文,全然呆住。
有了叶善文的物资,宁君迟手中拿到的东西更多,稍稍整理数日,这才将东西和人都整理好,只待回禀了天元帝,就能离开长安了。
宁君迟想到这里,心情自然更好。
只是等他回府时,心情却突然复杂了起来。
三年前,宁君榆离开长安时,拒不肯和薛贞娘合离,只道,薛贞娘可以暂时回娘家,合离一事,等他从边境赶回来时再谈。
奈何三年时间已过,宁君榆没有回来,回来的是宁君远。
可是,薛贞娘如今已经从十七岁等到了二十岁。女子年华短暂,如何能再拖延下去?
因此薛家人今日就打上门来,誓要有个结果。
“若是你们宁家男儿,面皮薄,没脸拿合离书出来,拿个休书来,咱们也认了。”薛贞娘的哥哥薛二郎道,“虽然我妹妹贤惠大方,端庄得体,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住宁家的事情,但为着能和宁家彻底撇清干系,即便是休书,咱们也要!”
薛家和宁家的事情一拖就是三年。薛家人眼见薛贞娘如今身子养好了,起色也越来越好,如何不焦急为薛贞娘寻找下一门婚事?
宁君榆荒唐,便是离开了,还要耽误薛贞娘三年。薛家三年前碍于宁家功勋,只得让薛贞娘忍了。可是,眼见宁君榆不打算履行三年之约,回来合离,薛家如何还能忍?今日可不就打上门来了?
宁君远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是宁君榆三年前的做法的确糊涂,但三年后,宁君榆却是想要回来承担自己的责任的。
奈何边境之事,宁君榆根本离不开,只得托了宁君远处置这件事。
“若薛家不提,二哥就当没有此事。若薛家提了,”宁君榆身披战甲,脸上还带着敌人的干涸的血,“那二哥就帮我问她一句,是否当真要合离?还是迫于家族,才……”
宁君远道:“若是她当真要合离,你待要我如何?”
“若这当真是她所愿,”二十岁的宁君榆,早已没了三年前的幼稚,“那二哥,就把合离书给她罢。”
宁君远一直记得宁君榆那时的目光,痛苦、决然却又悠远。
对宁君榆来说,在妻子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早已动心,然而大错已然铸成,他甚至弥补不了对方,只能放人离开。这种痛苦,宁君远虽不曾品尝过,但只看宁君榆,就知其中滋味了。
“让弟妹来。”宁君远道,“君榆说,让我亲自问弟妹一句,若她仍旧非要合离,那么,此事便如她所愿。”
于宁君远来说,宁君榆才是他的亲弟弟,他自是希望弟弟能得到心中所喜,薛贞娘留在宁家,等着弟弟。
可是,薛贞娘当初挺着大肚子,还不知肚子里是男是女时,尚且能对着母亲提出合离的事情。显见其颇有主见,对宁君榆早已心冷。既心冷了,又如何还会留下来,伺候宁君榆的庶子庶女呢?
宁君远无法,又写了一封信给宁君榆,收到来信后,终于把合离书给了薛贞娘。
宁君迟是在薛贞娘拿到合离书后才走的。
他看得到薛贞娘脸上的释然,心中只想,四弟糊涂,他却不糊涂。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小七有朝一日,面上露出这等神色。
天元二十三年,秋。
信国公宁君迟,带着大笔的物资和人,从长安城,千里迢迢,赶到了边境。
宁君迟遥遥一望,就看到了一名玄衣少年,仗剑而立,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转头,看向他。
忽而一笑。
宁君迟只觉,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个人,更加让他魂牵梦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