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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有些慌乱,站了起来。我错过了什么最新消息吗?为什么他们要分别跟我和叶蓉蓉谈话?为什么不一起谈?有什么变化要发生吗?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没看陆致成和章洋。我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着说,
“请问两位,有什么吩咐?”
章洋在我对面,他首先开了口,
“许亦真,我和陆致成打算推荐你去北京总公司一段时间,作为这次计划书的陈述人,参与公司内部竞标。”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看向陆致成,他的眸光幽深。他站在那里没表态。
我回复他们,“谢谢两位的信任。因为家庭因素,我不能离开本地。可不可以委托叶蓉蓉去做陈述人?”
章洋玩笑地说,“叶蓉蓉去做这个陈述,计划书的负责人就会易主。”
我点头说,“没问题,我可以协助蓉蓉。只要我们分公司能拿下这个项目就好。”
陆致成的声音接了过去,
“许亦真,你先不要冲动。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回复我们。无论于公于私,去北京工作一段时间都会对你有益。”
我平静地面朝章洋说,“谢谢。我考虑得很清楚,我绝对不会离开本地。工作虽然重要,但我没打算为它牺牲太多。”
我对面的人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说,
“是因为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吗?哦对了,你还没介绍过他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
我沉默了。我该抛出程小乙的名字吗?小乙,我能最终向你提出这么冒昧的请求吗?
我犹豫了片刻说,“我想,我还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吸了一口气说,“是的,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章洋愉快地笑着说,“好啊,有骨气。临危不惧啊这是。”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中,满满都是揶揄地笑意。我突然有些恼火。是的,他们都看得出来,我是在当面扯谎。一瞬间我有些愤怒,于是我又强调了一遍,我绝对不会去北京。
章洋安静了下来。他轻声说,“如果我带许航去北京呢?”
我直直地看向他的眼中,那里突然消失了所有的笑意。
一切终于要开始了吗。他就这样来通知我与许航的分离?
一时我有些站立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我的眼睛瞬间湿热了起来。我咬着自己的唇,尽量制止住我话语中的颤抖。“我要求,我每个月能见许航一次。我还要每天和他视频。”
我用手掌擦了一下脸颊。虽然很失态,但我也没办法,只能做到这样。
陆致成从办公桌那边走了过来,于是我往门口挪了几步。他停住了脚步。
我匆忙加了一句,“再次感谢两位领导给予的机会。请让叶蓉蓉做陈述人,我会协助她。我不会去北京工作。再见。”
然后我转身拉开那扇沉重的门,快步冲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是临近午饭的时候了。我背着包出了公司大楼,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再过一两天,等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真的要和许航永远分开了吗?
眼泪再一次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流下。眼泪这种东西,从来不肯老实听话,只会越擦越多。
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希望发生的事。她希望我与许航母子断绝,骨肉离分。就好像当年她与许航的外公,将我与秦月活生生地分扯开来一模一样。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东西,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还在天真烂漫如小猫小狗一样的年纪。每天一会儿吵架气得满脸通红一会儿又勾肩搭背凑在一起看连环画的年纪。
那个年幼无知就骤逢巨变,时时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我多么想能回到过去,抱一抱2006年,那个幼小的孩子。我想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去一些她流过的泪。在那些孤独的,灰暗的日子里,给予她一些温暖的安慰。
我看着街边落地玻璃窗里的人影,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黯淡,面目略微浮肿着。她站在那里,神情萎靡,好像经受不住生活给她的压力一般。她背着一只廉价的包,背微微驼着,呆呆地看着玻璃窗里的影子。
难道我要让许航也去经历一遍我那样的日子吗?
不,我绝不!我发誓我不会。我一定会据理力争,我每个月要见许航一次,我要经常与他视频电话,这些绝对不是过分的要求。如果他们章家人太无理,希望将我与许航的外婆清除出许航的人生的话,我会寻求法律手段,来保证这些要求的执行。
法律。小乙不是上次提到过,他有个高中同学在临江市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么。
我心头一动,拿出手机,给程小乙发了一个消息。我问他,能否将他那位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给我。
我走回办公室的时候,程小乙打了电话来。“许亦真,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有件事,想要咨询一下律师。程小乙,你能帮我跟你的同学说一声吗?”
“我这周五调休,有几天不上班。我过来一趟。”他不等我回复便挂了电话。
我将电话放进了包里,忽然感到安慰。
是啊,小乙永远待我这么好。我没有白交他这个朋友。但是,我不会麻烦他的。
下午在办公室觉得颇有些难熬。虽然没吃午饭,我也不觉得饿。我先去找叶蓉蓉,和她商量了如何分工,将计划书做成幻灯片,如何做陈述答辩。然后,我让她练习一遍给我听。她有些惊讶我的说法,但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弄完之后,我们又约了下次练习的时间。
回到座位,我处理了一些其他工作。抬头看看时钟,才到三点半。我又去查了工作信箱,回复了一些邮件,四点二十。忽然觉得很无聊,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再打发掉四十分钟,可以去接许航。
时钟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着。叮咚,有短消息进来。
“许亦真,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很遗憾,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章洋。”
我举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字。我的心脏,一下一下地在重击。
我仔细看了两遍,将这句话拷贝,黏贴,发给了我自己。我确认了,自己没有眼花。
谢天谢地!我一下子猛然站了起来,我想冲到陆致成的办公室去找章洋确认。但我又停住了脚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是啊,我干嘛还要再多此一举?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秦月,你怎么会在临出国之前,想出这样的话来欺骗妈妈?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谢谢你当时的谎言。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一定是想要保护许航的父亲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缘故,你让我转危为安了。我谢谢你!
秦月,我谢谢你那些不得已的苦衷。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去寻找许航的生父是谁,既然你是这么迫切地希望保护他,那我一定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我也会努力给许航创造一个完整的家。就算是,就算不能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也一定会努力找到一个愿意接受我和许航的人。我会与他建立家庭,给许航一个温暖的港湾。我也相信,那个愿意接受我们的人,一定会有那样的气度,会当好许航的父亲。我不会再让许航丧失他应该得到的来自一个父亲的爱。
是的,我有些后悔。以前我只想着如何在生活上好好照顾我们三个人,我没有想过许航除了我与他外婆之外,还需要些什么。所以我也应该感谢妈妈,不是吗。这次的事最终化险为夷,这一点认识也算是一个收获吧。
也或许,这就是妈妈坚持这么频繁地给章洋寄送照片的原因?因为她早知道秦月说了谎,但她还是希望我经历一次差点失去许航的危机,从而想明白我应该尽快成家,给许航和别的孩子们一样的生活?
我忽然想起了我妈妈说过的那句话,“你说,如果许航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会不会比现在更开心呢?也许会成长得更好?”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是啊,谁能如这句诗句,能准确表达此时的心情?
我一瞬间又有一些泪意。五点不到,我抓起了包,飞奔出了公司的大门。我感觉好像一下子,所有的压力和负担都离我而去,甚至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我很久没有象那一刻那样,拥有那样感恩和快乐的心情了。或许,我只在与凌云的信里,才描述过那种感觉。
“仿佛突然之间,一切被蒙上了一层明快亮丽的色彩,让我从心底里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的感觉。”
“他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被爱的幸福,被需要的快乐。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在竭尽全力地活着,活得那么恣意、那么痛快。”
是的,我深深地感激命运的安排。
谢谢你,亲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