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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处处与之相对!”
“儿臣明白!”刘据拂衣起身,双手抵额言道:“母后此事因我而起,若因此事令父皇恼怒,是为人子者不孝,儿臣愿在父皇跟前请罪!”
“你有此想法是最好。”卫子夫微微点头,道:“明日我便与你一道,去甘泉宫向你父皇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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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皇后携太子殿外求见!”听闻通禀声,正在阅卷的刘彻连头也没抬一下,只道:“宣!”
“宣皇后、太子,入内觐见!”随着宣召声,卫子夫携了刘据入内殿见礼,“臣妾、儿臣见过陛下,陛下安康,长乐未央!”
“赐座!”刘彻放下手中的竹卷,抬头道:“皇后与据儿如何来了甘泉宫?”
卫子夫并不起身,伸手拔下头上发簪,伏地叩道:“陛下,据儿鲁莽,擅自重审庄青翟旧案,臣妾特地带他来此向陛下请罪!”
刘彻轻轻哦了一声,目光望向刘据,问道:“审的如何?”
刘据恭声道:“回父皇,此案证据清晰,案情清楚,先前所判未有不妥之处,只是量刑上廷尉府未免过于严苛,儿臣对庄青翟家眷已稍许补偿,以尽心意。”
“既如此,你何罪之有?”刘彻的眼神里闪着捉摸不透的光芒。
刘据伏地,言辞恳切道:“此案由父皇圣裁,廷尉府封卷,是据儿擅自开卷重审,此举未免置父皇盛誉于不顾,乃儿臣的过失,还请父皇治罪!”
“你能念及父皇,朕欣慰之!不过此案乃是朕同意开卷重审,又如何能治你的罪?”
“父皇同意?”刘据茫然道,“父皇是早就知晓儿臣要重审此案吗?”
刘彻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不经朕同意,你以为那廷尉府单凭你太子要求,就能开卷重审?”
“多谢父皇!”刘据满心的愧疚与感动,道:“是儿臣太不体谅父皇了!”
刘彻笑了笑,朗声道:“朕执掌江山以来,北击匈奴,南伐闽越,平定西羌、东越,海内咸平,四夷臣服,靠的是朕杀伐果决!如今朕的天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太子敦重仁厚,必能安天下,不使朕忧,欲求守成之主,还有贤于太子的吗?故而日后你想做之事,放手去做便是,再怎样,还有朕给你兜着呢!”
“父皇!”刘据眼中似有热泪,闻言已是泣不成声。
“皇后,太子已是弱冠之龄,日后更是要接替朕的江山,凡事当有自己的担当,你莫要动辄请罪,使太子惶恐!”刘彻好言道,卫子夫闻言动容言道:“诺!多谢陛下!”
“好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刘彻起身扶起二人,笑道:“皇后与太子既在此,那便陪朕一道用膳吧!”
卫子夫与刘据相视一笑,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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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重审庄青翟旧案乃是陛下授意?”江充闻言,始终有些不敢相信,“陛下何时变得如此仁慈?”
杜周端起酒樽,冷笑一声:“如今的陛下只知养生求道,已非当年雄才大略的陛下了!”言罢,头一仰一饮而尽。
因职责之故,廷尉杜周与绣衣使者江充熟悉已久,相聚小斟亦是常事,只是此次相谈,皆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我听闻江兄铁面执法,将太子舍人擅行驰道之事报于陛下,不知太子可曾为难你呀?”杜周的眼里似笑非笑,消遣说道。
江充闻言浑身一颤,驰道一事可是与太子结了梁子,念及此事江充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就不该拦下马车。
“杜兄说笑了,谁人不知太子宽厚为怀,又岂会因此事与我一般计较?”江充言不由衷说道,心中盘算着得赶紧去向太子道个歉,示个好,表明自己拦马车时并不知是太子家臣,而事后自己也是职责在身,公事公办而已。
“杜兄啊,你觉太子此人如何?”江充还是有些摸不准刘据是否会放过自己。
“哼,太子为人?”杜周又一声冷笑,“世人皆以为太子仁德宽厚,又岂知那厮卑贱下作!”
江充闻言忙捂了杜周的嘴,连声道:“杜兄慎言!杜兄慎言!”
杜周满不在乎地一把拿开江充的手,带着几分醉意道:“此处就你我二人,何怕之有?事实俱在,杜某岂是乱说之人?”
江充闻言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忙低声道:“杜兄所言事实,江某倒愿一闻。”
杜周伸手拈起一个花生米往嘴里一放,嘎巴言道:“太子貌似宽仁,实则不然!甘泉宫中,他竟背着陛下,私下与一婕妤相好,此事乃是被人亲眼所见,绝非我信口雌黄。”
“竟有此事?”江充倒吸了口冷气,缓言道:“还真是看不出来。”
“既有此事,如何不告知陛下?”江充撺掇道,“陛下何等尊贵,怎容太子如此厮混?”
“呸!”杜周唾了一句,道:“谁敢?谁不知陛下宠爱太子,此事无凭无据,就凭一宫人所言,能将太子定罪?”
“那倒也是!”江充心中低落了一下,伸手拿过酒樽,暗自低头思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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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绣衣使者江充宫外求见!”太子宫邸,下人递过拜帖,告知刘据。
“绣衣使者江充?”刘据一想,记起当日驰道被拦一事,没好气道:“他来作甚?”
下人仔细思索了片刻,回道:“倒是未言何事,只说要见太子,还说太子见过拜帖便知他所来何事。”
刘据将拜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未见有何异处,只有“绣衣使者江充拜谒”字样赫然在目。刘据记得舅父卫青劝告,对此等小人不必纠缠,远离便是,于是他将拜帖递给下人,道:“不见!”
“诺!”下人接过帖子,正欲退下,刘据忽又道:“将拜帖拿来!”
下人不知其意,怔忡间刘据抽过拜帖,提笔写下一行小篆‘好自为之’,写罢递与下人道:“交予他!”
下人虽不明太子之意,但太子之命断不可违,忙躬身应道:“诺!”
那江充在宫门外等候了许久,仍不见有人来通报,不免有些焦急,正踟躇间,刚才拿着拜帖进去的下人匆匆前来,满心欢喜地迎上去,谁料那人将拜帖递了过来,言辞冰冷道:“太子不见客!”
“太子可知我是谁?”江充接过拜帖,不死心地询问道。
“太子当然知道,你自己看!”下人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江充这才发觉拜帖上多了一行字,定睛一看竟是‘好自为之’四个字,“呸!”江充心里狠狠地唾弃着,恨不得立即将手中的拜帖一掰两段,只是碍于在太子府门前,当下只得将拜帖捏在手中,咬着牙恨恨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