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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绝不让他开竿作钓。实在非要作钓,掏一千元给钓场老板再说。
刚开始,飞鱼仔不去钓场也无所谓,毕竟除了收费的钓场,还有广阔的水域随便作钓。再说,掏钱到收费钓场去钓鱼,无疑于扛着猎枪去动物园打猎,有意思吗?话虽这么说,不过,时间一长,他就觉得手痒痒的。后来,他一有空闲还是常常到各钓场去看看。就算不能亲自挥竿作钓。他到了钓场,看看人家钓鱼,指点一下人家用什么鱼饵,怎么操竿。哪怕就是在钓场边呼吸一下从水面弥漫上来的鱼腥味,他都感到格外亲切舒畅。
午饭时,我们到了岛上一个农庄中。
钓师飞鱼仔拎起一瓶洋酒,笑着问我们喝点怎么样?
父亲和韦小棠两人都笑说,我们开车,再说下午我们还要钓鱼。
“那只能委屈你们喝茶了。”飞鱼仔说罢,把洋酒放到一边后,叫服务员来到身边,连菜谱看都没看,就随口唱出七八个菜名,三下五除一就点好菜了。两人听到点的菜都是价格较贵的海鲜,什么石斑,什么龙俐,什么海鳝,都挺贵的。
我们都明白钓师他立志要做东。两人看他这阵势,心想,钓师说不准是一个土豪。两人都深知舢板洲这几年在开发建设中,不少村民因为征地拆迁一夜之间暴富起来,他们穷得只有钱了。
再说在钓师他地盘上,吃他几百元又何妨。
农庄虽环境比不上大酒楼,但上菜速度很快,两杯茶喝完后,菜就上齐了。
飞鱼仔很健谈。他一边劝菜劝茶,一边笑呵呵谈起他所谓的身世。
飞鱼仔说,他祖祖辈辈都住在舢板洲的海螺村。从家谱来看,祖上十八代内没出一个官。他那做小学老师的大哥,是他们家族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个所谓“吃官粮”的人了。其他人,不是耕田,就是耕塘,要不就是出海打渔或钓鱼。讲到这里,可能有些朋友就不明白什么叫“耕塘”了。原来,珠江口一带,把养鱼或什么承包鱼塘诸如此类的水产养殖全叫做“塘塘”。在他们看来,养殖水产也要如耕种田地一样,要用心耕作。耕塘的人要学习专门的技术,还要投入本钱置备灌溉设施。每天按时按量投食喂料。因此产值自然很高。不像内地承包一个鱼塘后就看老天脸色粗放经营。所以舢板洲一带的人在鱼塘不讲养殖水产品,而是笼统说是“耕塘”。
飞鱼仔说,祖宗十八都是泥腿子,祖上先人们穷啊,难啊!我记得我读小学时候,家里年年超支,不是有肉吃了,肚子就没吃饱过。几兄弟几乎都没件出得远门的衣服。那年头,耕田耕塘或捕鱼钓鱼,若是勉强能够填饱肚子,就已经烧高香啦。
可谁曾想,到了这几年,情况完全是天翻地覆变化了。感谢时代!时代造就土豪啊!
原来,海螺村去年实行旧村改造。经过开发商改造后,脏乱差的村子将焕然一新。村里还有配套的写字楼、商品房等物业出租。世世代代耕田耕塘的飞鱼仔在村里有两栋破旧不堪的住宅楼。每栋有九百多平米,两栋加起来总共将近两千平米。在征地拆迁时,开发商按一比一点二给村民补偿。这样算下来,飞鱼仔两栋破房子就拿到两千五百平米的现房补尝。倘若按每套新房一百平米算,他一家就能拿到二十五套新的商品房。若是按舢板洲现在最底楼价每平方三万元的行情,他可以卖出近八千万元!当然,不一定全卖出去,留着出租做个包租公也不错。此外,从搬迁出村子,到搬迁回来,要历经三年时间。开发商按拆迁面积每平米二十元给予补贴,让村民拿这一笔钱去租房。这么一算,他每个月又有三万多元的租房补贴。这个钱是一年一发,连发三年。
“那你几个小孩呢?”韦小棠喝着茶,无不羡慕地问。
“我早婚,两个儿子都成家了。他们在村里也有房,补偿也不少。”讲到这里,飞鱼仔颇有感慨的说,哎呀,祖祖辈辈,谁做梦想都不会想到,到我这一代,到我四十多岁时,突然一夜之间让我洗脚上田……后半辈子,我除了继续料理好渔店,做个包租公收收房租,游钓祖国江湖河川,其他的免谈了。
飞鱼仔看到父亲和韦小棠两人的面相都很善,也确认他俩都是区里的公职人员。再加上也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因此,三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他内心不设任何提防。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之所以能够这样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恐怕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三人都是钓鱼人。这正是:
同是水边钓鱼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后来,三人话题又转到钓鱼上面。三人边吃边彼此交流各自的钓鱼经验或教训,饶有兴趣诉说自已钓鱼遇到的一些难忘的往事。
飞鱼仔说:以后你们出去钓鱼,特别要注意。我看你们两人脖子上空空的。这可不妥啊。我建议你们出去作钓,身上要带上一些特别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用手解开胸前衣扣。陶出挂在脖子上一枚约三寸长,大小如指头左右的动物牙齿。牙齿根部呈乳白色,其余部位呈橙色。牙齿用白银做成一个呲牙咧嘴的虎头紧紧嵌住。虎头有一个小孔,用一条咖啡色绳子穿过做挂链。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牙?”飞鱼仔解下来后把它递给父亲。
“狗牙?”
“狼牙?”
父亲和韦小棠当然知道狗牙、特别是狼牙能避邪。一些钓手特别是常到陌生水域作钓的人,脖子上都挂有狗牙或者狼牙。
“不是狗牙,也不是狼牙。这是比狗牙和狼牙还要厉害上百倍的虎牙!”
“虎牙?”两人都有点诧异。
父亲和韦小棠看到那个白银虎头,不是没有想到虎牙。可是他们想,老虎可是国家顶级保护动物呀!你这飞鱼仔能从哪里弄来呢?这可是严禁买卖的。难不成你胆敢虎门拨牙?老虎不吃掉你,被逮住也是犯砍头罪的。
“从哪里弄来的?老虎可是国家保护动物。”
“我跟你们说吧。这真是虎牙,而且是上颚的虎牙,也就是老虎嘴里最长最坚硬的那条牙。虎爪虎牙都是护身符,避邪利器,猛虎的尖牙更显威力十足,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老虎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啊!”
“我一个湛江雷州的钓友帮我弄到的。他在公海上跟人家买的。我想既然是公海。那卖主是什么越南菲律宾印度孟加拉都有可能。反正他跟我说是虎牙,我想十有八九是印度虎或是孟加拉虎。也就是说,绝对是猛虎的虎牙。”
“不错不错,真是辟邪的好物件。”两人听说是真虎牙,便赞叹起来。
“我出去作钓,都带这个物件。你还别说,在我们舢板洲一带,有些水域,水底确有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这里,父亲和韦小棠无不惊讶的望着他。两人都想,我们都在这一带玩钓鱼十几年了,可没遇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飞鱼仔喝了一口茶后,绘声绘色地说:“我前年就在舢板洲大桥的牌坊附近玩路亚,被一个女鬼突然袭胸,当时要不是这只虎牙帮我挡住一劫,那今天还有没有命在这里跟你们吃饭喝茶,恐怕都很说。”
“女鬼袭胸?!”两人异口同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