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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袁威走近,慈妃对他温和地笑了笑,眼中似有波光粼粼,看着让人不免心动。
“见过袁将军。”慈妃笑着道,想起身施礼。
“太后万万不可。”袁威急忙伸手搀住了她,道,“是末将向太后娘娘施礼才是,只是戎装在身,多有不便,请太后赎罪。”
慈妃听罢,笑意更浓,道:“袁将军实在是说笑了,我就是一寻常女子,哪里经受得住大丈夫向我下跪?实在有损女德。”
“太后哪里的话。”袁威见她语气温和,平易近人,也稍稍放宽了心,笑道,“新皇已立,您便是母仪天下的尊上之后,末将不敢无理。”
听到他这么说来,慈妃清秀的面庞上爬上了愁容。她微微叹气,抚了抚怀中懵懂的齐王,轻声道:“袁将军有所不知……先皇的遗诏……我也完全没有预料到……”
袁威看着她,沉默不语。
“我本是江南的一名普通民女,被卖到酒楼做琴女,因为家里被战事牵连,无奈流离失所。后来辗转到了边疆,一路上饥寒交迫,无依无靠。实在没有办法,才进了宫,做了浣衣坊的丫鬟。但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好歹能有口饭吃。”慈妃慢慢地讲述道,语气波澜不惊,“不知怎么的,就被当时还是王爷的先皇看上了……”
听到这里,袁威一愣,忙道:“太后,末将可不必知道这些。”
慈妃看着他,笑了笑,道:“没关系的,袁将军,宫中的规矩这么多年我早就熟记于心。那个时候,先皇他与我共寝,但没有示人,每次都会赏赐我好些名贵的物件,我就感激不尽了,毕竟我要是不进宫,恐怕也只比外头饿死的冻死的百姓好不到哪去。”
袁威默默地听着,心中不免起了一阵悸动。
“再后来呢,长安沦陷,先皇登基抵御外敌,他便把我放在了这里,那时的我已经怀有身孕了……每年,他都会偷偷地来看我们母子俩。”慈妃回忆着道,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原来如此。”袁威点点头道,“太后这些年辛苦了。”
慈妃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要说辛苦,哪有你们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辛苦呢?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老天爷眷顾我,给了我些我本不该得的。袁将军……”
袁威回过神来,忙道:“太后请吩咐。”
“袁将军,怪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文化,也不懂怎么训导阿离,让他做一个好皇上。”慈妃温和地道,“听说长安朝中凶险,一切都还得靠袁将军多多担待了。我没有什么追求,只想阿离一生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
“太后请放心,末将一定在所不辞。”袁威施礼道,“只是……”
慈妃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道:“袁将军请讲,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袁将军但说无妨。”
袁威犹豫了一阵,思索过后,郑重对她道:“太后娘娘,末将听闻,这离长安城不远的西京,爆发了叛乱,现在回长安,只怕途中有危险。但时不我待,刻不容缓,朝中不可群龙无首。因此,末将考虑,请镇守边疆的十万镇西军抽调过来,赶往长安,沿途护驾。”
听到这番话,慈妃不禁愣住了。镇西军一向是整个齐国军事最强的力量所在,各地诸侯的禁卫军加在一起在镇西军面前也不足挂齿,在抗楚一役时,镇西军名扬天下,实力雄厚。若是镇西军调往长安,整个朝廷会引发多大的震动,她一介归隐山林的普通女子也能想象得出来。
“这……”慈妃也犹豫了,她低头看了看怀中年幼的齐王,不知该如何回答。
袁威肃穆地站立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恐怕……”慈妃心肠一软,她唯恐朝廷人心惶惶,牵连到她还未涉人事的孩子。
还没等她说完,袁威突然伸出手去,将慈妃怀中的齐王抱了下来。
“袁将军。”慈妃吓了一跳,赶忙道。
“王后娘娘。”袁威将有些受惊的齐王放在了地上,对她道:“齐王虽说年幼,但既是先皇下了遗诏,那么他便要担当起身为天子的重任。终日蜷缩襁褓,难成大事。”
慈妃怔怔地看着她,嘴唇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地开口道:“袁将军多虑了……朝中本就不太平……我只希望阿离能够不受到伤害……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骨肉了。”
袁威听罢,笑了笑,道:“娘娘请放心,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末将绝不会离开皇上半步。”
说罢,他从腰间掏出了镇西大将军的虎符,恭敬地递向了她。
慈妃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看着面前布满斑驳印记的虎符,这个沉重的铁块便可以代表整个大齐的一切。她感觉心中突然有个千斤重的石头狠狠地压了下来,承受不得。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过去,抬头对袁威道:“袁将军……你真的决定了么?”
袁威眯起眼睛跟她对视着,沉声道:“皇后娘娘,此行贼人虎视眈眈,不免凶险,皇上的安危急需有识之士担当……前路坎坷……娘娘请下旨。”
这番简单的话背后的意思慈妃也能猜得出来,她的内心一阵波澜,有些失措。最后她将袁威手上的虎符推了回去,淡淡地道:“将军……您想怎样做便怎样做吧。一会儿,我便把国玺给将军送过去。”
袁威一愣,随即笑了笑,行了一礼,道:“谢皇后娘娘。”
慈妃没有回应他,提起裙摆,默默地走下车去,将一言不发的齐王抱了起来,回到了马车内。
袁威看着马车的帘子放下,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根据长安城里袁居正给他密信传来的指令,要他想办法让年幼无知的齐王答应镇西军调往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迫使新党交权。
这个办法简单粗暴,一不留神就可能前功尽弃,旧党也会遭遇灭顶之灾。何况据他的了解,以新党的作风,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往后肯定少不了纷争,更有极大的可能掀起一轮残酷的内战。
袁威一阵默然,叹了口气。
内战一旦被迫开始,就不可能和平地结束,更何况又有西域叛乱内外都不太平,受苦的往往还是百姓。
袁威有些于心不忍,无奈地低下了头。
在马车里的慈妃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伫立在外头的袁威,同样沉默着,抱紧了怀中的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