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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多了:“没有点事谁会到这个地方?皇亲国戚,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抓呀?”
“嚷嚷啥?以为这里是你家呀?还以为你是徐大人呢?”一个瘦瘦的狱卒懒洋洋地给了徐洪几句,徐洪气得直喘粗气,“真他妈的!‘落平原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算完了!”
只有躺在大牢的地上,徐洪才开始深思自己的行为。他落到如此下场与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势有关。遇到朱颜赤这么较真的刑官也是他的败运,这个鬼人是真的不讲情面,太敢干了,竟敢棒责皇帝的大舅子!他什么都想到了,他就没想到别说皇帝的大舅子,就是皇帝的老丈人该如何?皇帝不法照样有人推,你一个小舅子算个屁?这个道理他没弄明白。
很快吕进被缉拿,接着就是提审受审,有张涛作证,还有许少卿作证,两个庭证迫使吕进很快就签了字画了押。
两名主犯落网,其余的人怎么办?那些都是不明真相的人,他们不一定得多少银子,一百多人呢!
后经朱颜赤派去的刑部主事的调查,这一百多人并不知道所抢之银是军饷,他们不过是每人二十两银子。朱颜赤让参与抢劫的人退回二十两银子,又罚他们二十个大棍。
这两名证人怎么办?一个是张涛,一个是许少卿。张涛不过是跑跑腿作个联络,许少卿却是直接参与者,他得到脏银五百两。考虑到他举报有功,退脏后免于他的刑事处罚。
许少卿的处罚是不是有点轻?更没人追究此事,此事不了了之。还有一个大鬼朱颜赤还没有动他,这个人就是户部尚书邵可俭。在永城任县令的徐洪哪里知道那日户部要向晋阳发军饷呢?就是这个外号叫“少可减”的大官人将这个重要的信息传达给徐洪的。这两人表面看起来毫无瓜葛,怎么会暗地里勾搭成匪的呢?
原来,这“少可减”的内人与徐洪的内人是亲姐俩,两个贪心的连襟勾搭成匪也是自然的。邵可俭与徐洪是单线联系,在案件进行到关键时刻,徐洪能否揭发邵可俭呢?如果他不揭发,说他自己是听别人说的,而且这个人又找不到了,案子有可能进入僵局,监守自盗的邵可俭有可能因此逍遥法外。考虑到邵可俭与徐洪的特殊关系,朱颜赤暂时避开锋芒没有碰这根敏感的神经。如今抢劫案已坐实,他开始挖大鱼了。朱颜赤可不管你是谁,皇帝老子该说的也点儿说,该做的也得做。但是,这件事他得做好攻心战。徐洪有可能不承认是邵可俭给他报的信,想留住邵可俭户部尚书这个职位,以求日后帮助他的家人度过难关。
事情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徐洪拒不承认是邵可俭为他提供了消息。
“我是听别人说的,但我忘了这个人是谁。”
“邵可俭已经承认是他给你提供了信息,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徐洪虽然很震撼,但他还是不承认,他要抱住这最后的一根稻草:“我确实是听别人说的,这个人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
“还用证人吗?”
听说有证人,徐洪吓得一哆嗦,他心中暗想,怎么又蹦出一个证人?难道这个证人就是邵可俭本人吗?
正在他犹豫之际,一个人来到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此人油光滑面,黑色锦袍,似曾相识却叫不出名字。原来此人是福鼎钱庄的老板赵冉,他这个证人是很重要的证人。为了掩人耳目,避开人们的视线,徐洪没有让吕进将抢到的银饷一半全部送到徐府,留下二百万两送到福鼎钱庄,然后,让邵可俭派人去取。
徐洪弄巧成拙,小小的钱庄哪见过这么多银子进账?老板赵冉马上警觉起来。他虽未报案,却留下了重要的证据:入账的二十万两银子有签字,取走的二十万两银了也有签字。
钱庄老板只管进银子,还管是谁的?可入账的银子没有两日即被取走。他这个钱庄老板不过是挡板,遮羞布。聪明的赵冉马上明白此银为脏银。
徐洪自觉做得诡秘,无人知晓,可他忘了百密必有一疏,何况他做得还够不成百密,一个押送银车到福鼎的驭虎山庄的人将此事宣扬出去。
这个人叫李虎。
他知道车上的银子是抢来的,他也知道这分出去的银子是给吕进的合伙人。他分外注意起来。
赵冉写银票时李虎用眼斜瞟,发现票主的名字是“邵全”两个字。这个“邵”字让人他产生了联想。送完银子后,他四下打听城内姓邵的人家。其中有一个卖盆的老翁告诉他,当今的户部尚书就姓邵。他吃了一惊,难道抢军饷的还有户部尚书?
回来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很想证实一下,这银子是不是户部尚书的。于是,他每日一大早就来到福鼎守候。只守了两天,银子就被两辆马车拉走了。他跟在马车的后面跑,一鼓气跑到邵府……
好奇心的驱使,让李虎对官场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