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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长公主和冯家小子订婚,我都是其中的一个媒人。就算秦王不先提出来,老朽也可以为你去说亲。”
“既然如此,一切听凭老令做主!”黑山大喜,忙施礼说道。郑国现在已经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掌管着帝国的财税,深得秦王信任。但是他平时只穿葛布衣,一柄探水铁尺从不离手,入宫见秦王也一样,除非大朝会才会穿上丝绸官服,他是唯一一个能带“武器”入宫的大臣。但他最骄傲的官职却是河渠令,八年前晋升大田令时,秦王念他劳苦功高,想让别人代替他做河渠令。他宁可不做大田令,也不放弃河渠令。现在,早已身居高位,老百姓都习惯尊称他为老河渠令,秦王朝中百官都尊称他老令。
和老令探讨一番后,才知道和王室结亲,首先男方要找个人做主媒,双方再各找一个代表做媒,这就是三媒。流程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纳采指男家请媒人去女家提亲,女家答应议婚后,男家备礼前去求婚。问名指男女家各请媒人问对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请卜者算一下吉凶。纳吉指双方卜得吉兆之后,决定缔结婚姻。纳征指男家向女家送聘礼,又叫纳币,这个年代女多男少,聘礼很少,女方如果没有丰厚的嫁妆,很多要孤独终老或者只能给人当小妾,地位只比仆人高一点。请期指男家选定婚期,备礼告诉女家,求其同意。亲迎指新郎亲自去女方家迎亲。
聊完,老令让家人拿来红绸将黑山送来的茶具、酒具扎个吉祥结。让亲随带着就要进宫。
黑山急忙说道:“这礼物是送给老令的,宫里的,我马上再备一份。”
郑国笑着说道:“你还不清楚秦王的急脾气?他让你去提亲,你去早了,他高兴,你拖到明天再去,我敢打赌他肯定派使者去你家训斥你一顿。你还是去请尉缭做准备吧!三天内,肯定要定下亲事的。”
郑国进了宫,黑山便再备了份礼物来找尉缭。
“恭喜黑山了!”尉缭一见面,立刻向黑山道喜。
“国尉怎知我今天来访是因为喜事?”黑山好奇地问道。暗想,宗正离开我家还没一个时辰,不会这么快就传到这里吧!
“十几天前,你挨了秦王一顿打,宗正又来国尉俯抄录了你的全部档案。刚刚又命你负责监工建府。今天早上,我路上碰到宗正大人,他说要去你家做客。所以,我断定你小子鸿运当头。”尉缭说着,又贴近黑山,小声道:“是不是要当驸马了?来请我做媒啊!”
“正如国尉所言,但是我挨秦王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在想这事,觉都睡不好!难道和这件事有关?”黑山问道。
“我跟了秦王八年了,也是看着四公主长大的,她可是秦王的心肝宝贝啊!四公主及笄时病了,秦王竟然两天不理政事。而你挨秦王暴打后,不仅秦王开始正常办公了,四公主的病也好了!岁首前下诏让你修府邸时,我也纳闷。今天宗正说要去你家,我一想,全明白了!四公主生病肯定是你惹出来的,秦王才暴揍你一顿,又准备把四公主嫁给你了!”尉缭捋着胡子,笑着说道。
“难怪那天,秦王说我偷了他的宝贝!还不让我解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可是我一般在宫外,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连四公主面都没有见过!这顿打我挨得太寃了!”黑山说道。
“你还是回去买点粉好好擦擦你的黑脸吧!省得四公主见到你反悔。人家辛苦种的菜,被你这头猪给拱了,多少人想挨这份打,就是没有机会!”尉缭说道,“一年就那几天休沐,我还要为你忙去三天。等你的老师来了,我可要好好的让他补偿我。我要和他论个三天三夜。”
果然不出郑国所料,只三天,便完成纳采、问名、纳吉、纳徵,就差请期、亲迎了。
黑山将成为驸马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咸阳城,人们都在说:“十几天还挨了一顿打,现在就成驸马了,这顿打值了。”后来就传成了:“黑山将军在宫里值班,偷看四公主洗澡了。秦王大怒,亲手打了他一顿,准备在渭水草滩斩首示众,关键时刻,四公主出来相救,还以身相许。秦王没有办法,只好把四公主嫁给他了。”
咸鱼居的包间内,李由已经喝了两坛酒了!今天他是借酒浇愁来的!重复地说着一句话:“我哪里不如他了,外貌?才华?家世?她选的如果是王离、王文我也认了,为什么偏偏选他呢?我不服。”
“李公子,他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你还有机会!”说话的人一身白衣,两撇八字胡须,三角眼,正是钦天监李未戌。李未戌来自楚国,他的祖上十代以内只有一个职业,就是看星象的变化,测太阳的方位变化,根据日影的长短变化来制定农业节气。在楚国混得一直不温不火,直到他的一个祖先,把天文和巫祝完美结合在一起,立刻在楚国王宫混得风声水起,也成了楚国的望族。到了他父亲那一辈,他的伯父继承了楚国巫祝的位置。在楚国没有他的位置。这个时候,父亲的朋友李斯在秦国风声水起,他便千里来投靠。在李斯的运作下,当上了钦天监的小官,只相当于一个下大夫。李未戌却有自己的本事,秦王想在哪天出兵,他就说那天大吉,出征必胜。有什么自然灾害,他总能找到顶罪之人,替秦王开脱。他知道,秦王才是真正的天王老子。两年半前的雷击事件,黑山的避雷针不仅使他威信扫地。两年多来,天坛宫未再遭雷击,已经有人公开怀疑他的天神代言的身份了。
“他们已经定婚了,整个咸阳都知道了,难道你有办法让他们退婚?”李由问道。
“李公子一家,对我有大恩。李公子有事,我自当效犬马之劳。”李未戌靠近李由耳边,一阵耳语。
李由听了,脸色一变,酒醒大半。轻蔑地说:“四公主选黑山做驸马,各有所好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如黑山。我李由,咸阳四骏之首,我还不屑用这种小人手段。”说完,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冠,又是风度翩翩的公子,面带微笑,潇洒地离开了咸阳居。
李未戌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自言自语地说道:“黑山,你砸我的饭碗,我与你誓不两立,咱们走着瞧。”说完一拳狠狠地砸在桌案上,震得酒菜四溅。
两人的话被隔壁收拾东西的伙计听到了,本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双耳不闻客人的酒话。但是里面提的名字却是怀主事的恩公,便认真听完,并向怀主事报告。
店里本来就严厉规定不听不传客人的话,但怀主事并非迂腐之人。他赏了伙计三金,说道:“忘了这件事,再有人提起,小心你的脑袋。”直到伙计出去后,怀主事来匆匆来到黑山的府邸。
黑山正在和张苍一起在家里看文信侯府的布局图。文信侯府的规模庞大,占地一百余顷,足有九进,可以住五千人。是二十级爵彻侯的标准。秦王已经明确此宅是四公主府。为什么不叫驸马府呢?因为黑山的爵位还不够住如此规模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