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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处理的轻,但黄树丢了官心里只是个郁闷。
怎能不郁闷,平日趾高气扬大捕头,如今沦落成小百姓一个。
最重要的是失了财路,虽说殷大人迟早也会给安排个差事,只是换个地儿又要从头开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混到和那总捕头同等高的位置上。
没了权势时看别人瞅过来的眼神都变了样,倒是那孙富,在黄树落魄的时候,却又来请他喝酒了。
难道孙富是个重情义的?
再说那孙富,在黄树身上花了些银子,却没想到还没用上,这大人就没了权势。不过,孙富是个有心计的,没了权势也不一定就没得用处。
孙富的心还在挤兑那尤纪上。
黄树虽没了职位,可淫贼的案子是他办过的。
孙富故做安慰又请黄树吃酒。
黄树正是失意的时候,见孙富请他心里只是个感动,只当他是个奸商没成想却真是把我当朋友的。
孙富虽不知黄树被革职的详细原因,但做大生意的人各道儿上也有些朋友,已探听到了黄树丢官与淫贼案子有关,安慰之时故意将话题往那上面引。
黄树喝了些酒又是正郁闷着,又感动失意时孙富没忘了他,便把孙富当个知心人口无遮拦了,唠骚道:“那尤二可恨,我只替他遮掩,没成想反过来咬我一口。”
孙富故做惊讶,“尤二却是我同行,我只知他胆小怕事是个不仗义的,兄弟如何吃了他的亏?”
黄树气呼呼道:“他老婆受了那贼侮辱,我只怕坏了他名声替他遮掩,他却翻了口供,害我丟了差事。”
外富听了惊喜,果然是如此的。又一杯杯灌那黄树酒,套问着把那事弄了个清清楚楚。
孙富真个阴损狠毒,知了尤二的事后用钱买通了几个贪财好利搬弄事非的婆子,把尤二家的事各处传了出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这城里,尤承之也算得上有头脸的人。
体面人的事,总是让人津津乐道。不几日,尤纪布行老板尤二的夫人被辱之事全城皆知。
虽这种事没有与尤承之当面说的,但那风言风语终是落到了尤承之耳中。
只一日尤承之无意听到背后有人议论,“唉,就是那个,老婆被淫贼……”
这无异于当头一棍,这事怎会被人知道,这街市上都有人议论了,岂不是全城都知道的了。这议论若传到夫人耳朵里,只怕是非死不可了。
那京城来的查罢案子也就回去了,又未见甚么公告。这事如何在街市上被人议论?自是那黄树和捕房里人传出来的。尤承之想到那黄树先是诱导恐吓让自己做假证,又不守信用把这事传了出来,既便不是他亲口传的也是没把下属交待好,总之除了捕房里还能从哪里传了出来?
想着黄树的行事确是个小人,尤承之心里愤怒。可愤怒归愤怒又能把捕房的人怎样。心里更担心夫人,便寻思离了这地儿。
回家哪敢提那风言风语,只说想去邻城哥哥处安家,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夫人自是愿意,尤承之便忙起迁移之事。
紧着忙和,先把夫人送到哥哥家有嫂嫂看顾方放得心。尤承之又忙着处理翠城的事,那般大家业和生意处理起来不是容易的事,一日正和人谈妥了宅子和铺子的价格,写了契约出来,却正撞见黄树。
黄树以酒解闷,醉熏熏地看见尤承之,因心中有愧,一时不知说什么,愣了愣转身便走。
尤承之见黄树不说话转身走了,更疑那事是他说出去的。便跟了黄树,待到僻静处时追上问道:“大人,小人这里有话问你。”
黄树听尤承之虽称他大人,只说话口气与往日不同,那“大人”在黄树听来也有了讥讽之意。心中便想只我落魄了,叫人瞧不起。
其实,尤承之并非势利之人,只因夫人之事恨这黄树,口气上没了往日的恭卑。那黄树也不自量,心里却和尤承之计较上了。
黄树冷笑道:“不知尤老板有何指教。”
尤承之道:“只问大人,前番依着大人吩咐做证,却是答应为小人保密,只那事何以传遍全城?”
黄村也模糊记得和孙富吃酒失言,心中有鬼但又见尤承之软弱,也是蛮恨惯了,只冷冷道:“你夫人被奸淫之事难不成只我一人知道?捕房里再无人知?你自己都给京城来的大官说,怎么又只来问我。”
尤承之听他说“奸淫”二字,心里甚痛,压着火道:“京城来的人只为查案而来,又未见公告,怎会是他说出去?若是捕房里人做的,也是大人没交待好,你不是说知道的都是你心腹吗?”
黄树丢了官本就郁闷,听尤承之这般说却是在质问他了,也是火起,“京城来的你惹不起?却来问我,若不是你婆娘翻供,我怎会丢了差事?你又会这般对我说话?”
尤承之听了强忍着火道“我怎般说话了,却是你说的无理,前番证词怎么出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只我不想惹事,依了你做了糊涂事,不说便罢,今日只问你这事如何传出去的。”
黄树听尤承之说话越来越没了从前的卑微,只自己丢官的火全冒了上来,“你个窝囊货,老婆被人玩了找那人去啊,却在这里咬我,只见我不当差了是不是?当你老实,却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便是我说出去的,你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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