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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首先就将矛头指向了我母亲,从而达到向古家示威的目的么?”古钥的脸阴阴地。
“这只是其中一点。吕步宛深深的摸透了你父亲的脾性,用出了能够使古洵发疯的阴招。”古聂说,“只是你父亲最终忍下了一切,才使得那些慢慢壮大的黑袍侍卫,这么多年来不被吕步宛发现。”
古钥还想说什么,却猛地发现梧桐树后走出了一个人影。
“小子,切记,你叔公告诉你这些,可不是指望你来送死的!”老乐师停下了洞箫,眉目触上了古钥的眼。
“老前辈……您是?”古钥看着面前的老者,有些惘然。
“先不要在意我的身份,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就够了。”
古钥转过脸看向古聂,发现古聂只是低着头在想什么。
“小子记住了。”他朝着老乐师微微施礼,既然古聂都没有什么可避讳的,那么这个老者的身份想必也是可信的。
“钥小子,蠢货都会明白一个人深更半夜的不是呆在家里享受晚宴,而是朝着府外离开是意味着什么,”古聂忽然上前猛地揪住了古钥的衣襟,声音低而有力,“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父亲赶出来了。”古钥沉下了头。
古聂愣了一瞬,手慢慢地松开了,“是杺丫头?”
古钥惨然一笑,却避开了这个问题,“您现在还在想着那个女子么?”
“什么女子……不过是个风尘之地的卖唱罢了,”古聂兀自灌下一口烈酒,“况且,死人再去想她又能如何呢?”
“可心里总是要沉不住去想啊……”古钥慢慢地说,“对么?”
“想又有什么用?”古聂起着皱的脸绷得紧实,“不要急于去做任何事情,明白么?”
有黯淡的月光破开云层,拂过了地上。处在暗处的古聂,慢慢变得明朗了。古钥分明的看到了老家伙的眼角边有滚下的泪痕。
“那女子一定很美吧,竟令叔公如此的挂念。”
“美倒是极美,”古聂仰着头,微醺地笑,“就是想要染指她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呢!”
他将酒袋系在腰上,携着酒气的嘴里喷出一口浊气,“不过光是美丽的女子,可不会让我倾心啊!”
“还要绝色……”
古钥一个没忍住,竟笑出了声,“真不愧是叔公啊!”
古聂也笑,搔了搔斑白的长发,“臭小子,怎么听你这话就是不对劲呢?从哪里想来,都不像是在夸我吧?”
古钥慢慢地住了声,眸子里忽然闪出狡黠的神情。他猛地窜向了面前的古聂,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就已多了一个酒袋。
“叔公,今晚的家宴我可是都没有入席呢,喝口您的小酒不为过吧?”
古聂愣了半晌,不禁笑骂,“喝吧!喝吧!这可是溯回名酿,全酉矢都找不出多少余货!今天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古钥也不多说,伸手抠开酒袋的塞子,大口地灌入烈酒。他可不管什么溯回名酿,只要能够让他忘掉那些不快,就是美酿!
“哎哟臭小子!”古聂见势不对急忙劈手夺过那酒袋,眯眼朝孔里瞧了瞧,心疼的直咂嘴,“不省心的东西!给老子喝干了!”
但等他再抬眼看时,那嘻嘻怪笑着的古钥早已经大步离开了前庭,仅留他一人原地发愣。
老人躬下身拾起了地上沾了灰的塞子,用拇指慢慢揩去了其上的不洁,重新摁进了酒袋的口上。
他弓着的身子总是极力去挺直,这样也许能够以假乱真使人误以为自己的年岁并不很大,而是依旧气盛。可时间似乎总留不住他掩盖的那些东西。
“你觉得那个小子怎么样?”老乐师收住了洞箫,已经没有再吹一曲的意思了。
“我觉得怎么样?你的眼不会自己去看么?老小子。”古聂也朝着正门的方向走去,不再去听老乐师说些什么了。
“倒是很像我的作风啊……”老乐师兀自说着,身形也渐渐的走近了一众乐班子。
数十个年轻的小子轻巧的坐在自己的乐器上,有说有笑。他们没能瞥见愈来愈近的老乐师,而待得他们的头上都狠狠挨了一巴掌的时候,才发现师父已经回来了。
“师……师父!”十几个小子都飞也似的站了起来,将乐器掩在背后。
“你们这帮混小子,都能耐啦!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敢随便坐上去!”老乐师低吼,“都给我站好,等着古家的家宴结束!都不许坐下!”
小子们深深的低下头去,老乐师也还在愤怒的叱骂着。融于黑暗里的古聂回头望见了这一幕,低低的笑了,“这老小子……还有脾气了。”
古聂已经几近十年没有参与过古族的家宴了,于他而言,这种突兀的场合,向来是不适合独狼的,唯有风花雪月之地尚且能够平复些许不快。
古聂他深谙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