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廿三,烈逊爵府邸
    犬牙差互的山石上,横劈开一个偌大的圆盘状平地。
    其上填以产自西淮洲的上乘玉石,由金铢细细打磨而出的金屑密密的镶嵌于缝隙里,经由日光灼射,徒生几分光辉。
    通透的玉盘周遭是栽种的疏密有致的竹林,沿着山石内开凿且填充肥沃的红土地,自上而下沿边儿而生。
    同为精心凿开的石缝溪流,由特殊的处理,浸润在竹林的根部沿洄而下。
    而玉盘的中央,是一面巨大的金丝檀木四仙桌。
    其上金色与隐晦的黑色曲线齐截的缠绕着桌身,跃然眼前。
    翼状的切面极尽凸显了檀木的年轮之久,亮丽的色泽在日光的灼射下竟愈发使人联想到帝王独有的金色。
    而这张四仙桌上毫不避讳的施以更多的金色粉饰,更藏着别样的蕴意。
    有两人对坐桌前,各自手执一枚棋子,且博弈正处于交锋激烈之时。
    两人身边的燕易屠等人看的心急火燎,恨不得上前将棋盘掀翻,好好问问他们两个老东西到底有什么计策与背后的隐语。
    可是眼下两人面色温吞,丝毫没有作罢之势,反倒愈演愈烈。
    “哟……都统今日的运势有些淡薄啊!
    居然是妻畏!
    真是天要让我胜出呢。”
    蓄着短须的男人,斑白华发挽于头顶,眼角间的皱纹有如刀刻,锐气逼人。
    沧桑的脸庞,倒是有几分年轻时的英挺。
    他轻轻砸着嘴,不明意味的笑看对面的宁烨。
    宁烨愣了一瞬,虬龙一般的手筋鼓胀似是迸裂,他掌中的塞棋,慢慢的被放下了。
    他已经死了对应的棋路,再折腾下去,也无异于飞蛾扑火了。
    “吕炽,棋技渐长啊……”
    “哈哈,都统您见笑了!”
    吕炽将手里的卢棋向前一步摁下,吃下了宁烨的雉棋,“您请。”
    宁烨的牙缝里丝丝的抽着冷气,手里的塞棋像是烫手山芋一般,仿佛无论走哪,都没有善终的结局。
    可是这时,他的眼里忽然发现了什么,似乎心里有了定数,成竹在胸。
    “看我手里强卢,破你枭棋!”
    “砰”
    的一声,宁烨手里的卢棋稳稳的搁于右阵前,只消再上一步,就能吃下吕炽宫内的枭棋。
    吕炽深深看了宁烨一眼,忽然又展露出诡笑了,极为熟练的将手里的箸扔在了棋盘阵中,“看来,这下是都统输了。”
    他手里的犊棋猛地摁了下去,发出木棋相撞的爆响声,宁烨的枭棋居然被吃下了,而他防无胜防。
    现今主帅已死,也就意味着将死,宁烨输了。
    “果然论棋,你吕炽还是技高一筹。”
    宁烨捏住宫内被将死的枭棋。
    “都统谬赞,只是我常年在这烈逊闲来无事,只好琢磨棋技,好让自己的脑子不至于腐朽。”
    “腐朽?”
    宁烨眉峰一挑,“若是说你吕炽腐朽,恐怕这全酉矢都再找不出一个像你这般装神弄鬼的老狐狸了。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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