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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掌柜,“今晚的酒钱,且先记我账上,来日我让下属送过来。”
“古司长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人又怎么会吝惜那点酒钱……请司长随意,我这里随时都会敞开门迎接您的大驾。”
古钥点头,刚想离去,却又被掌柜的拦下了。身旁的司空羲看着这掌柜的样子,有些奇怪,他好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古司长……不知那些脏东西们,您该怎么处理?”掌柜的悄悄地看了看四周,低低的询问,“近来他们又不老实了……”
“你是说‘影众’?”古钥扫了他一眼。
掌柜的有些支支吾吾,“是……是。”
“我会去处理的,”古钥摆了摆手,“这些脏东西,本就该是我连根拔起的。”
“祝古司长犁庭扫穴。”掌柜的深压着身子,直到古钥已经落了座。
桌子旁,是两个年纪差距十分悬殊的人。身披大氅的老者看不清藏在其中的面容,他不停的将酒浆倒入杯盏,一盏接一盏灌下,酒量无不使过路的人骇然。
而他对面相坐的玉面公子倒是含蓄了很多,偶一尝酒,也只是轻砸着嘴去回味酒浆里的醇味。那公子手里总是执着一柄折扇,其周身散发的气息也映出了他是个贵胄之后。公子静静地瞧着桌上的一小碟下酒菜,似乎觉得有些寒酸了,但他顺从的样子,仿佛不敢说。
司空羲落座,古钥从对面踢了他一脚。他刚想发作,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匆匆的把眼睛从二人身上挪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少顷,温好热酒的酒保欠着身子向这里走来,极低的压在古钥的身边:“少主,别来无恙。”
“你近来可还好么?”古钥点头。
“嗯,好是极好。”酒保的声音有些明显的落魄,“就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放心,”古钥伸手接过菜品与酒壶,“总会有办法的。”
“有事就请少主吩咐……”酒保迅速的离开了。
“他是什么人?”司空羲望着那远去的酒保,伸手要去拿酒壶,不料却被古钥挡住了。
“只能喝一点,等你以后跟我一般大,再让你好好的喝!”古钥将酒浆倒入杯盏中,“那个人,就是为我抢夺女孩的侍卫,其中之一……”
“那另一个呢?”
“死了,被我父亲处死了。他是侥幸逃出来的。”
司空羲不再多问,左手接过酒盏,右手拿起筷子去夹那熟牛肉。牛肉这种东西,他以前可是很少吃到过,这次遇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先停下。”古钥伸筷,夹起一片牛肉,含在嘴中,慢慢的咀嚼,就着一口温热的烧酒,吞咽而下。
“什么?”司空羲放下酒盏,抬眼去看他。
“据说你以前是叫花子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叫秦茵若的女孩对吧?”古钥又是一口烧酒吞下,白皙的脸颊渐渐红润。
“是没错。”司空羲惘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可是知道她的身份么?”古钥醉醺醺的说,“我猜你绝对不会知道。”
“我倒是还真不知道,”司空羲瞧着醉醺醺的古钥,“我们只算同流合污一起偷了点小钱,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过多的事宜我也没必要去知道。”
“她啊……”古钥忽的倒在了桌前,手中的杯盏倾斜在桌上,烧酒缓缓流淌而出。
“喂,才三杯烧酒下肚,你怎么就醉倒了?”司空羲连忙扶起古钥。
“那个秦茵若啊……是个洛茵人……”
司空羲愣住了,他没想到古钥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席话。
“你怎么知道的?”司空羲再度摇晃醉倒的古钥,“说话啊,你怎么知道秦茵若是洛茵人的?”
一声脆响响起。
隔桌的老者俯下身子去捡拾地上的碎瓷片。未曾喝完的陈酿洒在了青砖上,经由砖缝缓缓的流淌进去。
玉面公子啧啧咂嘴:“可惜了呀,这陈酿好酒!”
老者抬眼看了公子一眼,止住了公子放肆的言论。他将碎瓷片一点一点拾起,放在了木桌上。
不远处的掌柜闻声赶来,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二人。可玉面公子却提前拦住了掌柜的,抬手将三枚金铢递给他。
“你这瓷盏的做工应是官窑烧制的,还算得有些值钱。这些金铢算是我们的赔礼,拿去。”
掌柜见到那质地绝佳的金铢,略有些迟疑,但他见古钥醉的不省人事后,最终还是走开了。
司空羲看着身旁的这一幕,只微微叹息,试想权贵的生活真是纸醉金迷,一掷千金。他慢慢地抬起了古钥,向掌柜的说明了情况,就走出了酒肆。
司空羲的身后,身披大氅的老者瞪大了瞳子,死死的盯控着他离开的方向。他的手里,紧扣了刀鞘。
“派人去把他的底细查出来。”老者的声音冷冷的。
公子皱眉,微微有些不悦,“老东西,一个少年有什么好查的?”
“照我说的做。”老者起身,虬结如龙的肌肉渐渐地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