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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南嘱要去找无惑商议事情,他询问离忧是否要同去。
离忧立刻摇头,她心里早早便揣了小心思,自然是不肯去的。
南嘱微眯着眸思忖了会儿,嘱咐了两句后便自个儿出门了,倒是正合了离忧的心意。
闻得马蹄声渐远,离忧立刻拿了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身上,然后又坐到桌边,准备给南嘱留一封信。
刚写完一半,格晴就推门走了进來。
离忧一怔,紧张的蒙住自己方才写的字,惝恍间,墨都晕了些到衣上。
格晴笑了笑:“你是想写信回家吗?不用担心我看去了,我根本不识字的。”
离忧松了口气,立刻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是怕你笑话我。”
格晴将一摞衣服往床榻上一放:“我才不敢呢!你看,昨天你才同南嘱说了我沒有为你准备衣服,他就立刻要我去速办,一天的时间,足足五套呢!我两年都沒这么多的新衣可穿!”
离忧陪笑:“好姐姐,我就是随口一提,南嘱这样做倒像是我在告你状一样了!这衣服我留两套就是,其余的你拿去穿!”
格晴捂着嘴笑:“我也是同你说笑呢!你是南嘱的妻子,又长得如此好看,他对你好是应该的。我们理国贫瘠,南嘱只是不愿意亏待你。并且,我和这里所有的人都真心感谢你愿意为了两国和平下嫁而來。虽然你同南嘱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欢你,值得你将心交给他。”
离忧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中不禁失落的想,连格晴都看得出來,自己并不喜欢南嘱。
格晴见离忧不再说话,也不想难为她,于是往门外走:“慢慢來吧!你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呢!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等等!”离忧突然叫住格晴,拿起案上的一本手写的册子,“你瞧,南嘱今晨赶着写的记录都忘记带走了呢!”
格晴立刻道:“交给我,我现在就替他送过去!”
离忧却沒有将册子递过去,她对格晴说:“我知道他在哪里,还是我去吧!”
“你去?”
离忧颔首:“我会骑马,昨天南嘱也带我认识了这里的,我想,若是我去送,他兴许会高兴些才是。”
她低下头,故作出害羞的样子。
格晴以为离忧是将她方才的话给听了进去,于是欣喜的点头同意。
“我这便去牵了马來,你在房中等我。”
离忧挥了挥手,示意她早去早回。
待格晴走后,离忧迅速将未填完的留书写完。
不久,格晴牵了马來,离忧轻松的跨上去。
“确定认识路吗?”
离忧回首一笑:“认得!我走了,你且放心!”
格晴眼望着她走远了,并未多想,开始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傍晚,南嘱回來。
正在院子里的格晴见他身旁并无他人,于是问:“离忧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不是一直在房中吗?”南嘱皱起了眉头。
格晴像意识到了什么,颤着声说:“她说要去替你送文书,她还骑了马走...”
南嘱不语,立刻走进房中。
房间自然沒有人,书案上道是显眼的放着一封书信,上书‘南嘱启’。
他拆开细看,表情越來越严肃。
一语看毕,他将信纸捏紧,扭头就往外跑。
门口,立着一个黑衣男子,他沉沉说了一句:“站住。”
南嘱止了步子,却不愿回头。
黑衣男子是无惑,他本是闲來想见见这未国來的公主,不想才來便听见格晴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从南嘱手中夺过信件又看了一遍。信上书:
‘南嘱,据我所观,戚山不仅有不歇水源,还有许多奇珍异草。你道山上有神明,不可接近。我心中嘲笑,若是真有神明,为何对理国子民水深火热的生活弃之不顾?如此,当不得神明,至多不过人中心魔而已。我自小熟读药典,身上带有可避毒之物,此次离去乃是为了只身一探。我若是活着回來,那就表明这神仙首肯,同意了理国子民取此山而用。我若不得回來,你们也别來找我。我心知若是要同你讲道理,怕是到明年,你也不会答应我的决定,于是只能借了格晴的单纯一用,还望不要追究。南嘱,后会有期再与君相伴,后会无期且望君珍重勿念。’
无惑看完,一直平静的心里也圈了一丝微漾。
不想这未国的公主竟有如此胆识。
但敬佩归敬佩,他冷静的对南嘱道:“神仙之说我本也不是十足相信。只是古训如此,也不愿为此颠覆了现在的平和。你是这一国之君,不能有丝毫闪失。此去危险,不要做些任性之举。”
南嘱终于回过头,他将那信取回折好放进怀里,清清静静的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论国事,她关系到两国之交,论私事,她是我的妻子,我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又何來颜面护这国家?”
话落他挽指吹响马哨,停在院口的骏马便长啸一声跑过來。
他翻身上马,‘驾!’的一声,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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