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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怀念。
她白皙的脸上挂着轻浅的笑,映着斑斓的晚霞,朦胧而又梦幻,让白子画看得心醉神迷。那是他愿倾尽所有,想要找回,想要留下的笑容。
“师父,我们可以露营吗?”
“小骨,天色渐晚,树林晚上寒气重,而且……”
“而且什么?”
“今天是中元节。”
“啊?”
白子画带着花千骨走在城中,虽已是晚上,但城中热闹非常。
想起方才在林中,他告诉小骨今日是中元节时,她一脸惧怕的神情,不停催促他快点进城,白子画嘴角忍不住上扬。
“师父,我们也去放水灯吧。”
花千骨看到几位姑娘手里捧着水灯,忽然想起了什么,扯着白子画的衣袖说道。
“好啊。”
只当她是觉得好玩儿,白子画点点头,依着她。
花千骨小心捧着买好的水灯,蹲在河边,点燃蜡烛,只见那水灯一个个飘向远方,她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祈祷和怀念。
“小骨,为何要放三只水灯?”
“爹娘的,还有……朔风的。”
“朔风?”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白子画挑了挑眉毛。
“嗯。那一年的中元节,我曾跟朔风一起放过水灯,他说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当时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
想到朔风那张冷硬之中带着淡淡忧伤的面容,花千骨哽咽的顿了顿。
“后来,朔风化为炎水玉之时,曾对我说,希望以后每年中元节,我都能为他放水灯。可是这些年,我竟一次也没有兑现过我的承诺。”
“小骨,朔风有他自己的使命,天意如此。”
“嗯,师父,你说朔风还会回来吗?”
“为师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总有一种感觉,觉得朔风他一直都没离开,正因为如此,我当初才会傻傻的相信单春秋的话,谁知道,不但救不了朔风,反而让洪荒现世,生灵涂炭。”
“当日单春秋都跟你说了什么?”
白子画疑惑的皱眉。他当初之所以不敢确定小骨盗偷神器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若是为他解毒,又为何非要解开封印,放妖神出世?即便后来真相大白,他也一直都认为,小骨最后解开封印,是受了东方彧卿的教唆和蛊惑,自己也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
“单春秋他骗我说,我的血滴在炎水玉上,就能让朔风死而复生,我当时也有过怀疑,可是我想,即便是他骗了我,代价也不过是我的一滴血而已,我却怎么也想不到,我的血,竟然是解开封印的最后一道神力。”
花千骨垂下头,懊恼自己当日的蠢笨,误信人言。
“师父,单春秋说,他是探知了师父的记忆,才得知了我的身份。这么说,师父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白子画点点头,坦言告诉她。
“当日在卜元鼎中,你神力迸发的时候,师父就知道了。”
“那师父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在师父眼中,不管你是谁,都是小骨。”
“师父……”
“小骨,以后中元节,师父都陪你一起放水灯,好吗?”
花千骨错开眼,让自己不要去看白子画的眼神,她怕自己会深陷其中,再次无法自拔。
白子画心中深叹一声,满是悲苦。当真再也不可能留下她了吗?
“师,师父……”
“嗯?”
“这里离蜀国很近,我想去看看轻水,你可以……可以……”
可以陪我去吗?
她知道,自己早晚要回异朽阁,东方和糖宝还等着她,可是她不想这么快跟师父分开,一旦分开了,可能今生今世,都再无相见之日。
“好,师父陪着你去。”
白子画的心情,奇迹般的就开怀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吧,喜怒哀乐都被她牵扯着,那就这样陪着她吧,珍惜现在能在一起的时光,能多一日便是一日。
想通了,他嘴角开始不自觉的向上翘,那温润的笑容,犹如天边最耀眼的星辰,花千骨痴痴的看着,瞬间就失了心神。
蜀国皇宫,孟玄朗已是满头银发,犹如迟暮老人。他坐在宫阶上,手执一坛烈酒,两眼失神看着前方,思念心痛不知为谁。
烈行云快步来到他面前,还未站定,就已双手抱拳,兴冲冲的禀报。
“皇上,长留上仙和千骨姑娘来访,他们……”
话未落音,孟玄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酒坛应声而碎。他上前一步,抓住烈行云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追问:“真的吗?是千骨?你确定是千骨?她现在就在殿外?”
问完后,也不待烈行云回答,便踉踉跄跄,向殿外奔去。
花千骨站在殿外等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极了。记得最后一次看到轻水,她似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自己当时万念俱灰,也未加理会。这一次忽然想来看看,也是希望可以医好她,可若是真医好了,她还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她又该怎么面对?
正在忐忑不安之际,一个黑影忽然冲了过来,她还没回过神,就已被他一把抱住,紧得她几乎快要透不过气了。
“千骨……千骨,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孟玄朗心中虽一直倾慕于她,却始终也不敢越举,但是此刻他已半醉,心中又历尽沧桑,看到自己日夜牵挂之人,终是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就这样抱着她,他再也不想放手。
“朗……朗哥哥,你先放开我再说。”
花千骨又急又窘,却怎么也挣不开他。
忽然抱着她的力道松了许多,然后她就看到孟玄朗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多亏烈行云上前及时扶住他,他才没有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孟玄朗靠在烈行云身上,疑惑的看着千骨,然后又看到紧搂着她,脸色铁青的尊上,顿时酒醒了一大半,赶忙弯腰施礼。
“玄朗见过尊上,刚才我失态了,还请尊上莫要见怪。千骨,对不起。”
他早就知道,千骨喜欢的人是尊上,也明白唯有尊上那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千骨。
白子画抿着嘴,满脸不悦,并未理睬他,烈行云见状,登时瞪圆了双眼,却碍于对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一只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襟,白子画低下头,便看到小徒儿一脸祈求的表情,这才缓了脸色。
“起来吧。”
“谢尊上。尊上、千骨,里面请。”
几人走入殿中落座,孟玄朗便示意烈行云退下。
“千骨,当初仙魔大战之后,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曾派人到处打听过你的消息,后来得知你与尊上隐居的消息,才算安下心来。千骨,这两年,你过的还好吗?”
看着那个曾经高不可攀,令他这个一国之君都仰望敬慕的仙界至尊,此刻却化为绕指柔,亦步亦趋的护在千骨身边,她能不好吗?明知道她从不需要自己,自己也不曾为她做过什么,孟玄朗却还是忍不住的关心她。
“我很好,朗哥哥。但是我并没有隐居,师父他只是在为我疗伤而已。”
花千骨急急的否认。怎么能不否认呢,这样的传言对师父来说,是污点,他会被人诟病的。可是她的这番急于解释,看在白子画眼中却是难掩失落。小骨她,可是怕传到东方彧卿耳中,引他误会吗?
“千骨,你们……”
“朗哥哥,轻水怎么样了?我想见见她,可以么?”
花千骨打断他,直言此行的目的。
听到那个禁忌已久的名字,孟玄朗陡然颓废,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当年你的死讯传回宫中,轻水她忽然放声大哭,然后就晕了过去,怎么也醒不过来。我遍寻名医,终于找到一人,医好了轻水,让她醒了过来,连精神也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可是她却怎么也不肯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糖宝和十一师兄,更对不起你,她执意离去,我留不住她,只好派人护送她回了周国,如今,已经两年了。”
想起这两年自己的度日如年,他不由得苦笑。自己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哪里还配得起这一国之君?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千骨的离开,才让他这样的痛不欲生,可他又下令满朝,从此再不许提及周国,不许提及轻水。他心里很怕,怕听到她已另许他人,成婚生子的消息,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已经弄不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轻水她怎么这么傻,明明都是我的错,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糖宝和十一师兄都回来了,我也好好的,她根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
“你说什么,千骨?十一师兄跟糖宝都没事吗?”
“嗯,他们都没事,东方也没死,他们现在都在异朽阁。”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轻水知道,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只可惜……”
可惜自己没办法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想到那个丫头可能的反应,仿佛已经看到她夸张的大叫,趁机跳到自己身上,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撒手的样子,孟玄朗不由得轻笑出声。
“那你就去找她,亲口告诉她呀,朗哥哥。”
“去……去找她?”
“是啊朗哥哥,轻水她那么爱你,即使离开长留,放弃修仙,也要留在你身边。她虽然说要走,但我想,她走的时候一定是希望你能留住她的,去找她吧朗哥哥,轻水她现在一定在等着你呢。”
孟玄朗一夜未眠,一直在想着千骨说的话。当初初上长留,一心就只扑在了千骨身上,再也看不见其他,可是千骨身边有太多人陪伴,她亦是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他沮丧、心酸、难过,无论何种时候,何种心情,轻水都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陪他一起哭、一起笑,为他付出一切。
他想着她多年的守候,想着自己这两年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为千骨的死难过,可是每次醉酒,脑中出现的人影,却都是轻水。慢慢的,孟玄朗心里有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白子画跟花千骨刚来到大殿,就看到孟玄朗早已等在殿前。
“尊上,千骨。”
“朗哥哥,我跟师父正要去找你,我们来跟你告辞。”
“嗯,千骨,我也已经想好了,你说得对,以前都是轻水她一直迁就我,陪着我,无论我怎么对她,她都不曾怪我,一心对我好。现在,她伤心了,放弃了,但是我不能放弃,我要去找她,把欠她的幸福都还给她。”
“太好了,朗哥哥,我真替轻水高兴。能看到你们得到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谢谢你千骨,你也一定要幸福。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到了任何时候,皇宫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尊上,玄朗斗胆,希望尊上能好好照顾千骨,不要再让她难过受伤了。”
白子画没说什么,只微微颔首。
“那尊上,千骨,我们就此别过。对了千骨,我差点忘了一事,你可知道,救了轻水的神医是谁?”
花千骨摇摇头,她自然不知。
“是南弦月。我虽然只在墟洞前见过他一面,但是印象很深,他说他得尊上教化,已经改邪归正,一心治病救人,现在他已在城中开了一间诊室,取名千古堂,我想,他一定很挂念你。”
“千古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朗哥哥,我们走了,希望你一路顺风,保重。”
“保重。”